“是真的。”
烨离的口气斩钉截铁。
听到烨离这么说,稍微有了一些心理安慰的白翼立刻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张因怀孕而略显圆润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冰霜,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几个高大的兽人从人群后冲了出来,看到白翼后快步走了过来,将她围成了一团。
为首的一个对烨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感激:“多谢你照顾我妹妹了,我们也是刚听说她的兽夫出事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白翼,声音低了下来,“岩肖是她第一个兽夫,她之前还说过,这辈子有岩肖一个就够了。如果岩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妹妹再出点事,我们真没法跟父母交代。”
没有什么时间听白翼的恋爱史,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看看伤员的情况。。
“别说这些了。”烨离打断了他,“快跟上,去祭祀那里看看情况!”
她说完这话率先迈开了脚步,苍燎张口:“我能带你飞过去。”
这句话不知是烨离没有听到,还是她听到了也没有时间搭理,总之她没有回头。
白翼见她这样,也推了一把自己的哥哥们,“我也要去。”
刚刚和烨离说话的那名兽人苦着一张脸,“你可不要去添麻烦了,姑奶奶,你知道你快要生了不?”
白翼的嘴巴立刻一瘪,止住了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滚,要落不落:“我不管,如果岩肖死了我也不活了。”
“行行行,跟上跟上,我们跟上去。”
众人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祭祀的山洞。
山洞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洞内,岩肖被平放在一张宽大的石板上,老祭祀正颤巍巍地将一团捣烂的草药往他腿上那道可怖的伤口上敷。
“我已经尽力了……”老祭祀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力,“他伤得太重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兽神的旨意了。”
烨离挤上前去,只看了一眼就紧紧皱起了眉头。
那些草药和伤口处可以看得出来是清洗过了的,但依旧还是混着泥土和血污,被粗暴地直接按在开放性伤口上,那根森白的断骨甚至都没有处理。
“这样不行。”烨离脱口而出。
老祭祀闻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有办法了,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草药和水太过珍稀了,别看伤口处理的这么粗糙,她已经用尽她分发得到的所有的水来清理伤口了。
而草药更是她的压箱底的货,她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我来帮忙。”祭祀为难的点烨离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会儿人命关天,她也没有必要再捻着藏着。
蹲下身,烨离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必须先清理干净,不然就算止住了血,他也活不了。”
说着,她伸出手掌,对准了岩肖的断腿。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股清澈纯净的水流凭空出现,温柔而持续地冲刷着伤口。
血污、泥土、碎草叶被一点点带走,露出了伤口原本的样子。
这在兽人们看来近乎神迹的一幕,其实只是烨离用她的水的异能进行的最基础的清创消毒。
老祭祀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伤口的清洁告一段落,烨离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如烨离的目光突然被老祭祀石桌上一个粗糙陶碗吸引——碗底沉着些白色晶体。
她沾了一点在指尖,疑惑地看向老祭祀:“这是什么?”
老祭祀这会儿正按照烨离的要求,将之前那些草药捣的更碎一点,闻言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别的部落在以前的交易会上送给我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她不是很愿意回忆起年轻的时候的事情,总让她能想她丢失了的女儿。
烨离疑惑的将晶体含入口中,舌尖立刻传来熟悉的咸涩。
她眼睛骤然亮起:“是盐!”
这简直是天赐的消毒剂!
她在兽神祭坛里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的东西没有想到在老祭祀这里可以看到!
岩肖有救了。
她立即舀起一捧清水,将盐粒溶化其中。
当这碗盐水淋在岩肖裸露的骨茬上时,原本昏迷的岩肖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啊——!”白翼尖叫着就要扑上来,“你们在干什么?!”
她哥哥铁钳般的手臂立刻拦住她:“别添乱!”白翼在他怀里疯狂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放开我!没看见他在疼吗?!”
烨离的手稳如磐石,继续用盐水冲洗伤口:“疼说明他还活着,他还有感觉,如果他们没有感觉了,你才更应该哭。”
老祭祀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盐水混着血水流到石板上,岩肖的肌肉绷得像石头,冷汗浸透了身下的兽皮。
消毒完毕,烨离飞快地将老祭祀捣好的草药敷在伤口上。草药刚接触皮肉时,岩肖又抽搐了一下,但很快,镇痛成分开始起效,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接下来的就只剩下包扎了。
山岳部落没有人会产布的,自然就不可能会有纱布这种东西,烨离经过了老祭祀的允许后从她家中找了一些兽皮出来,将这些兽皮经过了高温水煮,又找兽人撕成了条,充当绷带的作用。
她将岩肖的伤腿小心固定,用兽皮缠绕包扎。
当最后一道结系紧,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岩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待会他的温度会不会退下来了。”烨离说道。
可惜还是没有酒精,不然用酒精降温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白翼对她千恩万谢,她本来还想留下亲自照顾,却被她的哥哥们强行带走了。
开玩笑,让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来照顾伤员,两个人谁能照顾得了谁?
别的兽人也七七八八的都散了,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老祭祀这才慢慢的开了口,对烨离问道:“你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